大师的教诲，擦亮我们的双眼──评海明威《老人与海》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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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香山中学　陈　慕 　 　 　　圣的亚戈是海明威小说《老人与海》中的人物，小说写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古巴渔夫，这一点小说既有正面的刻画又有侧面地描写。
　　
　　侧面描写主要是通过那个孩子的眼睛来进行的，孩子对圣的亚戈非常依恋，他五岁就跟老人出海了，见识过老人作为优秀渔夫的一面，“但是你该不会忘记，那一次你八十七天里没钓到鱼，但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每天我们逮的都是大鱼。”
　　
　　这一次老人又是八十四天了，一条鱼也没钓到，孩子在第四十天就被父母说服离开了老人，但是孩子还是对老人充满信心，“我又可以和你一块儿出海了，现在我家挣得钱还有一些。”老人拒绝了他，“不要这样，你现在的船正在交好运，接着和他们呆下去。”孩子非常喜欢老人，“我还是非常想去。就是不用陪你一起去钓鱼，我还想帮你做些事情。”孩子对老人能够捕到鱼充满了信心，因为他相信老人的捕鱼技艺。
　　
　　正面刻画，作者写老人与海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热带海面太阳光线反射到他的腮帮上，引起了良性皮肤癌变，留下深褐色的雀斑，雀斑从脸的两侧延伸到颈部。为了拉大鱼而用的绳索在他双手上刻的伤痕也很深，只是这些伤疤，全部都是以前的古老的，如因绝没有鱼可打的被浸蚀的沙漠的一个地方。除了那双象海水一般蓝，透着愉快而不服输的眼睛，他身上每个地方看上去都那么古老。”这一个多么典型的渔夫形象！
　　
　　小说正面写老人有惊人的力量，他曾和一码头上力气最大的人比手劲，他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赢得了比赛的胜利获得了冠军的称号，后来连续几年他都保住了冠军的称号。还写他有非常丰富的海上生活经验，他了解大海，了解大海上的天气，他认识海流，了解各种鱼类生活习性。知道怎样根据海鸟来寻找鱼群，知道怎样利用海流海风行船。
　　
　　对于这样的一位优秀的渔夫，作者却写他八十四天出海毫无所获，生活陷入了困境。圣的亚戈正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倒霉蛋，是个运气不好的人，别的渔民都有收获，就他八十四天了毫无所获，连跟他一起出海的孩子，也在家长的阻挠下，离开了他。终于第八十五天以为运气已经来了，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在海上熬了三天三夜捕到了一条比他小船还长的大鱼，可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鲨鱼的袭击，最后圣的亚戈带着只能作为垃圾的巨大鱼骨回到了岸边。初读小说，读到结尾心情有点沉重──如此付出却还毫无所获，岂不是没有公理了吗？可是再读再品，不禁被小说所展示的美倾倒，更为小说所揭示的哲理折服，再看生活顿觉得心明眼亮。
　　
　　小说所展示的美有两点，一是激荡的精神美，二是精湛的技艺美。
　　
　　一，激荡的精神美，小说写圣的亚戈有坚定的信念，他坚信自己肯定可以捕到大鱼，尽管八十四天了毫无所获，到第四十天时连跟他一起出海的孩子也离开了他，老人并不怪孩子，其他渔夫也拿他开玩笑，他也并不生气，他始终坚信自己肯定可以捕到大鱼，他认为第八十五天就是好运来的时候，所以他还打算让孩子个它买一张末尾是八五的彩票。后来在捕鱼过程中他遇到了巨大的困难，但他坚定的信念没有变过：“虽然这不公平，他想，但是我要让它知道人有多少能耐，人能忍受多大的磨难。”“‘我告诉过那孩子什么来着，我是个不一般的老头儿，’他说，‘现在这时候正好可以证实这话’。他以前已经证实过上千次了，这算不上什么。现在他还要再证实一回，每一回都是重新开始，他这样做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起过去。”
　　
　　坚定的信念支持着他，他的意志是那样的顽强，第八十五天老人照常出海，果然不出所料，终于有大鱼上钩了，连老人也没想到鱼会这么大。为了消耗鱼的精力，然后制服大鱼，老人让大鱼在海上拖着他和船走，而他自己的精力也同时在消耗着。就这样大鱼拖着老人在海上走了两天两夜，在这两天两夜里，老人饿了就吃从大海里钓上来的鱼（他没有带盐或柠檬或酸橙，鱼的味道可想而知），实际上整个在海上这三天三夜里，老人只吃了一条沙丁鱼半条鳅和一些虾。在和大鱼相持的这几天几夜里，老人的手被勒出了血，由于过分用力，手疼痛难忍。另外左手还抽过筋，几天几夜，他就把钓索背在肩上和大鱼消耗着，“其实他并不真的觉得好过，因为钓索勒在北上相当疼痛，几乎超出了能忍痛的最大限度，进入了一种使他不放心的麻木状态。不过，比这更糟的事儿我也曾碰到过，他想到了以往，我一只手只不过是割破了一点儿，另一只手的抽筋已经复原了。我的两条腿都没有什么损伤，再说，眼下在食物方面我比它更有优势。”他没有休息，头有时候晕，神志有时候不清醒，但他凭着坚定的信念精湛的技艺，熟练的做着各种动作。
　　
　　决斗的时刻终于到了，老人丝毫不爽的把鱼叉插进了大鱼的心脏，大鱼被制服了，这是一条怎样的大鱼啊！“它比小船还长两英尺，这条鱼比他曾见，曾听说过的还要大一些。”“它可以供多少人吃啊，他想，可是他们配吃它吗？不配，一点都不配。凭它这样的举止风度和他高度的尊严来看，没有谁配吃它。”“不过它是一条那样毫无畏惧而信心十足的鱼，显得那么沉着与健壮。”
　　
　　老人就是和这样的对手搏斗的，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配和老人较量。最终老人带着这条鱼像带着自己的兄弟一样归航，从这条鱼身上反面衬托出老人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强，这种精神是那样的美。
　　
　　小说的这种精神美还表现在圣的亚戈和鲨鱼的搏斗中。能够捕到这么一条大鱼，应该说是老人运气好转的一个表现，可是鲨鱼的袭击又使圣的亚戈的运气变坏了。五次鲨鱼的袭击最终使这条有一千五百磅重的大余只剩下骨头，但是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老人要把大鱼带回家的信念始终没变。
　　
　　第一次袭击，老人损失了４０磅肉和一柄鱼叉。鲨鱼的第二次袭击，大鱼的四分之一被吃掉了，第三次袭击后，圣的亚戈所有有杀伤力的武器都已经没有了。
　　
　　第四次袭击，鱼的半个身子已面目全非了。不管怎样困难，老人为了保护大鱼始终都是斗志昂扬。“‘不过人总不能长在失败当中活着，’他说，‘一个人被毁灭是可以的，但不能被打败。’”他总是充满信心，满怀希望。
　　
　　最后，鲨鱼群袭来了，老人拼尽全力击打鲨鱼也不能保存下一点儿大鱼肉。和鲨鱼的战争，他彻底失败了，带回大鱼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精疲力竭，“老人这时有种窒息的感觉，觉得嘴里有股怪怪的铜腥气，却带着甜滋滋的味道，他一时害怕起来。好在这味儿不浓。”这是一个人在用尽力气，极度疲倦的情况下的产生的眩晕感觉，可以说这时老人是身心俱疲。但是这时还有生命在，还有意志在，于是他还是乐观的，“突然发现那锯齿形的断头还可以利用，可以按在舵的狭槽里，用来掌舵。他把麻袋围在肩头，好让小船顺着航线驶去。航行得轻松，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也很空洞。他此刻似乎置身于一切之外，就想着尽可能把小船驶回家乡的港口，而且要干得漂亮些。”
　　
　　圣的亚戈的这次经历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的，在这惊心动魄的经历中，人类的坚韧顽强的精神美展露无疑。
　　
　　二，精湛的技艺美，圣的亚戈作为一个优秀的渔夫，他在海上的表演不逊于任何一个艺术家。作为渔夫，圣的亚戈非常了解海洋，他也非常了解鱼类。了解海洋也就是他熟悉自己的工作环境，“老人一直都是把海洋看作女性的，他给人或者不愿给人相当大的恩惠，如果她干出的事儿有点任性或者说有点缺德，那是因为她身不由己，月亮对她有很大的影响，就想对一个女人那样，他想。”
　　
　　“他不紧不慢的划着，对他来说并不吃力，因为他一直让船保持在自己的最高速度之内，而且除了偶尔有打个旋儿的水流外，海面是安静的。他正让海流把他三分之一的活儿帮着做了。”他在海上借助海流划船，自己毫不感到费力。
　　
　　“当他又一次看看身后的时候，发现陆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不要紧，他想，我总能靠着哈瓦那的灯火回港的。”“罗盘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他只消凭微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和帆的方向就能判断。”
　　
　　他非常了解海上的天气。“他想到有些人乘船驶到远离陆地的地方，会觉得害怕，他知道在天气会突然变坏的那几月里，他们害怕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如今正当刮飓风的月份，而在没有刮的时候，这些月份却又是一年中天气最佳的时候。如果将刮飓风，而你正在海上的话，你总是可以提前好几天就看见天上的种种迹象的。人们在岸上可看不见，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找什么，他想，陆地上看到的现象一定也是异常的，那就是云的不同式样。不过现在没有一点要刮飓风的迹象。”“老人看出这风将刮上整整一夜，因为积云堆聚得很高，上空还有相当多的卷云。”
　　
　　老人熟悉海洋真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
　　
　　他了解鱼类，也就是他熟悉自己的对手。他根据不同的鱼类采用不同的捕鱼方法，从而使自己精湛的技艺很实用。
　　
　　“我在这海底的深渊上转悠了一个星期，可是毫无所获，他想，今天，我要找到那些鲣鱼和长鳍金枪鱼群在什么地方，说不定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些大鱼呢。”
　　
　　“他把吊索垂直得谁都比不上，这样，黑幽幽的湾流深处的几个不同的深度，都会有一个鱼饵，刚好在他希望它在的地方等待着在那儿游动的鱼来吃。别的渔夫让钓索随着海流自由的飘动，有时候钓索只是呆在６０英寸的地方，他们却自以为在一百英寸的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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