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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均散文的情感模式与精神历程

11-01 11:56:30 | 浏览次数: 56718 次 | 栏目:初三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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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 立       中国的文人向来寻找一种依托,或者在人格上,或者在心灵上、情感上,这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关,中国传统一向是重迁安土的,费孝通把中国社会看成是乡土性,而文人即便离开“血地”,他也忘不掉故乡!虽然时光的流逝和空间的隔阻,但郁达夫所说的“任它草堆也好,破窑也好,你儿时放摇篮的地方,便是你死后最好的葬身之所。”。而台湾作家钟离和“的原乡人的血,只有回到原乡,他的血才能停止沸腾”,最是透着了骨髓,有失去,才有寻找,当生命和肉体在异乡漂泊的时候,他的心灵总是焦灼的、不安妥的,于是就去寻找一种精神的栖息之所,我想要谈论王鼎均的散文,特别是他的那些还乡的散文,也应该从乡土性和他的成长历程才能一窥他创作的秘密。

  王鼎均出生在山东兰陵的一个世家大族,兰陵是古文化深厚的地方,儒学大师荀况的墓地即在此处,中国的文人和酒是有不解之缘分的,兰陵的酿酒非常有名,李白曾写下“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泊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千古绝句,而王鼎均的家便开有酒坊,兰陵的酒香和书的馨香千年不辍,而王鼎均的父母的庭训,对他的人格的形成和为文的风格有着不可估价的作用,他的父亲王毓瑶先生的清廉自持的身教,特别是他在逃难的日子,用邓攸抛掉自己的儿子而保全哥哥的儿子,教育王鼎均把讨得的一张饼先让弟弟妹妹吃,定居是常态的,但遭逢战乱饥荒瘟疫和不可知的命运的驱谴,人们往往从常态到变态:失土\流亡,邓攸的事是多么另人哀痛,《世说新语·德行》章“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王毓瑶先生还要领儿子到乡贤汉代的三公(疏广、疏受)的故居瞻仰,讲述他们辞官散金的事迹,王鼎均并且把疏广、疏受的传记用工笔正楷抄下,作为铭文,张在座右,而母亲早年的苦痛、慧心,使她“我不要来生”,而信奉基督教并躬身践履,这也是王鼎均散文的那种西方文化背景的一个源头,王鼎均在早年是在浓重的传统文化的汁水和基督文化的双重影响下慢慢长成的,他以后的思乡念乡,时时的反顾,这不能不说是少年时师承传统教育之结果,中国人向来是讲究群居的,时代住在一块土地上,很少迁徙移动,人们重的是稳定、血缘,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说“在稳定的社会中,地缘不过是血缘的投影,不分离的。”“生于斯,死于斯”把人和地的因缘固定了。生,也就是血,决定了他的地。世代间人口的繁殖,象一个根上长出的树苗,在地域上靠近在一伙。地域上的靠近可以说是血缘上亲疏的一种反映,区位是社会化了的空间。我们在方向上分出尊卑:左尊于右,南尊于北,这是血缘的坐标。

  王鼎均是属于乡土的,他的少年时代所属于的地域空间和少年所受的教育,特别是父亲请了一个本家的“疯爷”,让王鼎均读“四书五经”和“唐诗”,这些传统文化的滋养,是一种培育心灵的文化乡土。

  如果说王鼎均在少年时代是圄于故乡兰陵,而抗战的爆发,使他加入了流亡者的行列,在流亡中,他用脚丈量了祖国的山川河流,钱理群曾概括“如果说,每一个时代的文学都有自己的‘中心意象’与‘中心人物’;那么,四十年代战争中的中国文学的‘中心意象’无疑是这气象阔大又意蕴丰富的‘旷野’。而‘旷野’中的‘流亡者’则是当然的‘中心人物’。”

  那是王鼎均思想和身体正在成长的时期,这种历史命运,从故乡走出,走向祖国的腹部,然后离开大陆,又从台湾走向新大陆,是战争和意识形态与国共两党的党争,把他先前的生存的基础和前提无情地毁灭了,在旷野中流浪的人面对着生命的残酷与沉重,是必然要寻求心理的平衡和补偿,路翎的《财主底儿女们》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杰作,他的笔下的人物的心态,是可以说明王鼎均那时流亡的心态的,在确定自己“失去了那个湖泊,那个家庭,以及那些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被凌辱的飘零者”的同时,又“渴望回到那个湖泊里去”。

  流浪者要归依,那他能归依的那里呢?母亲、土地、家、民族、国家,这些真实而又虚弱的东西,无疑是生命的避风港和精神的栖息,但是他们会坍塌,母亲会故去,土地会易手,家园会破败(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民族呢?国家呢?可能不变的是那些山水和大地!但时间空间的阻隔,又会成为新的障碍!

  王鼎均的散文有许多可供人阐释的角度,他的散文的丰富性确立了他在当代文坛的大家位置,我只是从还乡的作为切入点,以土、道路和故乡这几个意象切入,看看王鼎均是如何借助这些普通而又独特的意象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经验、人生历程和价值取向的。


  “怎么能不找?那是我家乡的土啊!那时一块上等的旱田,他上面有祖父和父亲的汗,有母亲的脚印。我母亲有胃病,长年吃中西大药房的胃药,她亲手把土装在空玻璃瓶子里。在我的家乡,玻璃瓶也是好东西。母亲把土摊在白纸上,戴好老花镜看过、拣过,弄得干干静静,才往瓶子里装。我带着这个瓶子走过七个省,最后越过台湾海峡。非找不可,我不要住院”

                             ──《土》

  土是王鼎均对失去家乡的人的一个情感的隐喻,它是魂魄,是一个人的情感归宿。

  土是最淳朴的,最宽厚的,它是布满父辈祖辈血汗、泪水、哭声、鼾声的情感的负载物,中国人对土有一种神秘的景仰,我们的肤色和黄土一样。女娲抟土成了一个个先民,我们民族是从土里刨食的民族,圣经上的一句“你来自于土,终将归于土,”也适合与我们民族,土是我们民族生命的中国。

  而对于王鼎均所写的失土者,他们漂泊,或是为了民族的危亡,或是战争的胁迫,但离开土,意味着离开母亲,到一个没有庇护的地方、一个充满着不可知命运的地方,因此,他们常有怀乡之思,他们寻找故乡的替代物,土是植物可以植根的地方,土也是乡愁植根的地方。王鼎均在《土》里,写了一个叫华弟的刻骨铭心的思乡者,他把一个装着故乡土的玻璃瓶弄丢了,他的魂魄也丢了,华弟住在医院里,什么样的医术也治疗了这种思乡的疼痛,他的事迹经过媒体的传播,人们给他送来各种各式的土,特别是一个研究生翻找资料,在实验室里,为华弟配制了家乡的泥土,研究生说:用科学的态度看,这才是真正的华北黄土。他在配土的时候特别多放了一点盐分,用以纪念华弟家人在这块土地上所流过的汗水。但是华弟呢?他看出了黄土是用色素染成的,从这里我们可以分析,土,是可以用比例配制的,但故乡的土,是不可以用实验室的科学方法来配制的,那些童年的声音,留在土里的,那些炊烟留在土里的,那些牛羊的牟叫,怎样能培植出了,黄土可以用色素,那些情感的蛊惑,怎能用色素配制出来?

  华弟说什么好呢?他感激那些人,为他送各种各式土的人,他感激那研究生,他说“我只能说,这一瓶配出的黄土里面还缺一样要紧的东西。当初,我的妈妈把黄土防在白纸上摊开低下头去审视的时候,有两滴眼泪落在土里。那半瓶黄土里面有不朽的母爱,这一大瓶里却没有!”

  儿子出门,母亲怕儿子在外水土不服,就让儿子带着一瓶家乡的黄土,因为背井离乡的人会生一种奇怪的病,会瘦会死,任凭什么艺术也治不好,除非回到家乡,要是不能回来呢?那就用一簇家乡的土放在水里喝下,只要那泥土真的是家乡的土!

  我想,这可能是我们民族的一种带有巫术性质的原始的遗存,现在在偏僻的农村,如果孩子受到惊吓,还会在夜间到受惊吓的地方抓一掊土,找魂,“金木水火土”,中国人把土看成是世界的最基本的构成,一切都是五行相生相克的产物,人们常说:皇天后土,中国的皇帝在天坛和地坛礼敬神明,把土看的比什么都珍贵。失去了土,就失去了权力、失去了一切!王鼎均对土是满怀敬畏的,他在《失名》中写的是他流亡经过的地方好多“地名可以忘记,地方不能忘记,地方可以忘记,事件不能忘记”,在流浪中他仔细地、热烈地、忧伤地看了自己的国家,他说国家是永不闭幕的展览,给爱他的人看,给弃他的人看,给毁灭他的人看,他描述一次这样的惊心动魄的场景:

  “那次远行长征的高潮是我们踏上了一望无垠的黄土,瀚海一样的黄土,能悄悄地脱掉我们的鞋子、顽童一样的黄土,黄土飞扬,雾一样淹没远山近树,云一样遮蔽天空。浑浊变午为夜,过往的汽车都开亮前灯,摇曳着一团黑影,两点晕黄。土在我们的发根耕种,土在我们的腰带里筑城,在我们的耳蜗里口袋里枪管里捉迷藏,油漆毛细孔,给五官改妆。我们是在土里梦游,那是一次土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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