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红楼梦》第三回的人物出场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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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红楼梦》第三回的人物出场描写,
有了这第一次出场的描写,以后再在日常生活中写王熙凤在贾母面前的所谓承欢应候,随便说笑,随意阿谀,就使读者觉得很自然了。同时,也正是通过她这种放诞无礼的出场,才能表现出她深得这位贾府老祖宗的宠爱,正是这种宠爱给了她特殊的地位。正象“甲戌本”脂批所说:“第一笔,阿凤三魂六魄已被作者拘定了,后文焉得不活跳纸上。”
紧接着是具体地展开了她的出场行动的描写。可以说,由于曹雪芹精湛的艺术表现能力,王熙凤的每一个行动,几乎都显示了她性格的一个侧面。看到林黛玉的容貌,立刻就联系到“这通身的气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短短几句话,表面上是称赞了林黛玉的风姿,实际上却是在阿谀贾母,又不忘安慰迎春等那些嫡亲的孙女儿,真是面面俱到,圆滑之至!提到黛玉母亲的去世,立刻假哭起来,但一听到贾母的责备,瞬即又转悲为喜,赤裸裸地表现了她善于逢迎和做作。拉着黛玉问长问短,又询问下人对黛玉的安置情况,一方面是为了通过待客热情的表白,来炫耀她在贾府中的地位和仅威;一方面又是为了在贾母面前表现她对黛玉的关切。答复王夫人给黛玉选料子裁衣服的话是为了显示她的精明能干,早有准备,实际上也是在表现她的随机应变。如脂批所说:“余知此缎阿凤并未拿出,此借王夫人之语机变欺人处耳”。
王熙凤的声势非凡的出场,虽然是通过林黛玉的眼睛反映出来的,却是何等深刻地、全面地展现了她的性格特征,使她的出场描写,成了她整个性格的缩影。
如果说王熙凤的出场描写的特点是立即进入性格刻画,没有任何铺垫,而贾宝的出场,作者在渲染氛围、布置局势上,却是下了相当的功力。早在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就重点介绍了这位生得“更奇”的公子:
……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那年周岁时,政老爷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爷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不大喜悦。独那史老太君还是命根一样。说来又奇,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在这第三回贾宝玉出场前,作者又通过王夫人对黛玉的嘱咐,做了一番渲染,称他做“孽根祸胎”,说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不要黛玉亲近他,理睬他。此所谓“不写黛玉眼中之宝玉,却先写黛玉心中早有一宝玉矣!”这一切给林黛玉造成了“这个宝玉不知是怎么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的印象。在这里作者采用的是欲扬先抑的手法,包括批宝玉“极确”的那两首《西江月》:“潦倒不通事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都是表面的贬,实质却在褒。这一切都应当从正面理解贾宝玉的叛逆性格。当宝玉正式出场,林黛玉“吃一大惊”,原来这却是一位“外貌最是极好”的年轻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似桃瓣,睛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而且黛玉眼中的这个宝玉,又是她心中早有的另外一个宝玉──使她“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这奇异的互相厮认,虽然也有意地渲染着那三生石畔还泪宿债的神秘色彩,以掩护它的叛逆性的思想内容,但这种布局和氛围的渲染,却密切地联系着小说中心情节的发展线索。尽管它也在某些侧面上展示了贾宝玉的某些性格特点,而它显然又完全不同于王熙凤出场的全面展开性格的写法,它的重点是在为宝黛爱情创造一个纯真优美的艺术境界。
总之,从《红楼梦》第三回贾母、王熙凤、贾宝玉这三个人物出场的艺术处理,我们可以看出,在曹雪芹的笔下,他们都是在作者的创作构思中经过一番匠心经营的,或交融着突出性格,或关联着情节发展,以各自不同的姿态,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充分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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