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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生存悲剧──谈《雷雨》

11-01 11:56:30 | 浏览次数: 85218 次 | 栏目:高二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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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漪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她可以说是“雷雨”的化身,操纵着表层结构中的矛盾冲突,整个剧本的动力。正是她的所作所为,使得周萍、四凤的追求失败了,也使侍萍与周朴园之间一段悲剧根源被发掘出来,打乱原来的局面,完成了这出悲剧。她要周萍陪伴自己,但她要求的并不是仅仅周萍。她是一个外形沉静,可“爱起你来象一团火,那样热烈,恨起你来也会象一团火,把你烧毁”的女子,她被周朴园软禁在这个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周公馆里,整整十八年。寂寞枯淡的生活,沉重窒息的空气,闷得她透不过气。封建社会的势权,周朴园家庭绝对权威独裁,使得繁漪的生存理想与现实相悖,人性的本能追求被压抑的生活使得她的存在也以一出悲剧的形式出现──她已不存在什么希望,只安安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从乡间跑来的年轻人周萍,以他的热情,他的欲望,使繁漪这株即将枯死的奇花得到了点滴雨露的滋润,逐渐有了生气。她按自己的性格爱了,把生命、名誉,整个交给了周萍。周萍毕竟不是周朴园,他犹豫怯弱,胆小怕事,决不是值得繁漪爱,值得为他牺牲的人。周萍作为周公馆的大少爷,他受过“五四”时期民主思想的洗礼,不满于父亲的专横与不尊重女性,他与后母的乱伦也是个性解放的一种要求,但是周朴园的衣钵传人,例子竭力想做周朴园所代表的那个社会和阶级的忠臣都孝子。基于这一立场,他作了周朴园的肖子,奉命唯谨,无限恭顺,周朴园的一言一动,他几乎都无条件地赞成。他爱上了四凤,竭力想逃出周公馆,中断与繁漪的关系,只是对繁漪的变心,还有他惧怕的心里在起着作用:他害怕与繁漪的关系张扬开去,不容于父亲,不容于社会舆论,不容于整个统治势力。

  周萍不敢与周朴园及其代表的社会力量决裂,遵循封建社会所谓的“良心”,但“良心与怯懦是同一回事”(王尔德)。他的怯懦,违背、负了繁漪,自身也陷入了一种最为尴尬的境地,三十年来的寄生生活,他成了具有空形的废物,地主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消磨了他年轻人的朝气和雄心,对父亲对社会曾有的某种程度的仇恨和不满,只能变为尊敬与恭顺,但他要逃离这个家庭,去寻求一种新的,较有意义的生活,因为他无法忍受这种生存环境的折磨。

  可繁漪是不允许周萍摆脱这一生存的悲境的,她的性格雷雨般爆发去追求个性的解放,“一个女子,不能受两代的欺侮”。这个带着新思想的女性不可能轻易放弃了斗争。但她毕竟是地主阶级中的一员,作为个人主义者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自己的儿子被拉出来借以破坏周萍和四凤的结合;鲁贵是四凤的父亲便必不能留在周家;周萍只能陪伴她,她也会安于虚伪和欺骗的不自然关系而不起来反抗。于是,每个人人性的追求都在被自己的地位,被彼此间复杂的关系,相互遏制、损害了,陷入了生存的悲剧。


〈三〉

  “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鲁迅语)。那么《雷雨》毁灭了什么呢?这个家庭悲剧通过家庭关系和伦理道德观念的冲突,把八个人苦苦挣扎的人性拷打了,摧残了并毁灭了。生存的悲剧也随之上演了。侍萍疯了,也正是她的善良、纯朴的人性之美给毁灭。

  侍萍与周朴园之间有着一段难以排解的感情纠纷,纠缠了三十多年,终于导致了一场大悲剧的上演。一般认为,周朴园是个伪君子。他对侍萍的感情完全是假的,虚伪的;而侍萍是个怨女,她对周朴园的是恨,没有爱。真的如此简单吗,那便不会引发如此多的恩恩怨怨,人物间复杂的大网了。其实,周朴园的人性深处也有真,侍萍的内心始终埋藏着爱。凡人都有人性,而人性辩证地看都是有二个对立面的,周朴园与侍萍也不会例外的。  

  说周朴园是一切祸患的根源,悲剧的制造者,但这幕悲剧并非是他的意愿,他也是深陷于其中的最大的悲剧承担者。三十年前,他与女仆相爱了。一个大家公子,一个受过西方文化熏陶的现代青年,在封礼教的束缚下迈出了这一步,能认为他与侍萍的爱是假的吗?侍萍被逼走了,这是谁的意愿,我不敢断定,但可想而知,家庭的因素是不可忽略的。他与侍萍毕竟是两个阶级的人物,“门当户对”的封建婚姻观念不允许他这位周家大少爷去接受一个下层社会的侍女,而只能迎娶一位富家小姐。周朴园是个封建大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他追求一种统治阶级上层社会的生活,他要做的是“社会上的好人物”,于是,三十年前的侍萍成了他这一追求的抛弃品,终于酿成了三十年后的悲剧,但这并非他的初衷。因为这对他而言毕竟也是一种痛苦的抉择,他也爱侍萍,只是在与他的社会地位冲突之后,他才放弃了侍萍。他一直留侍萍的儿子在身边,在向他时时提醒着孩子的母亲──侍萍,抹杀曾经的存在,经常不经意的触动他对侍萍的回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事就会忘记吗?”他每年都记着侍萍的生日,照着正式嫁过周家的人看,甚至因为生萍儿,受了病,总要关窗户的习惯也总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弥补我的罪过。”他保持她“生前”的习惯,表现了一种忏悔,这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具有一些道义力量和感情力量的。因为他对侍萍曾经存过的可资怀恋的情感,在他日后的不完满婚姻生活中,便显露出对繁漪的专横冷酷,恩威并施,以维持他的威严,建立起他引以自豪的家庭的“平静”“圆满”的秩序。然而,与此同时,他也生活在失去真正的夫妻之欢,父子之乐的感情孤独之中。他怀恋与侍萍之间一段真挚美好的生活以缓解自身道德重负和内心枯冷,正如聂赫留夫出于自我救赎的需要而拯救卡秋莎一样,证明了他内心深处人性的一个正面。他一直生活在一种空虚之中,表面的绝对权威并不能弥补情感生活,他所能做的只是以放纵的生活与回忆来麻醉,他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悲剧。但侍萍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又惊惶失措,声色惧厉,严厉的喝到“你来干什么?”极端矛盾的态度,判若两人的口气,暴露了他的虚伪,冷酷,自私,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对侍萍的感情是真的。侍萍再次出现,他内心深处欣喜,但应该有情有义的赎罪,而他有的只是一句“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因为他是一位具有封建地主阶级思想的资本家,他要做到的是一个非常“有体面”的人物。三十年前他放弃了对侍萍的爱,在生存的道路上酿成了一场悲剧。因此,周朴园,一个表面上冷酷、自私、虚伪的人,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事,他只能在内心深处祭奠和怀念真心所爱的人,用一种悲剧形式来表达爱。他爱而不得所爱,不能终其所爱。更可悲的是,他们爱的结晶:两个儿子,一个成了他的阶级敌人;而另一个则给他戴绿帽子,他却毫无察觉。表面的威严和道貌岸然之下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推上最耻辱的境地。他的生存环境是何等悲哀!

  再看侍萍对周朴园的感情。她恨,显而易见,自不待言。但她的恨中有爱。三十年前她对他的爱,正如今天四凤对周萍的爱。一位出生于下层社会的女子,在周朴园眼中,并非贫贱,而是她心目中的“梅小姐”,但“女佣子女”这一地位牢牢地锁住了她,束缚了她。“门当户对”的封建婚姻观念,使她不可能在周家这个家族中得到承认。他爱周朴园,有着一腔无限的柔情,但他们之间始终有一堵无形的墙,即使有了爱情的结晶也无法冲破。在等级观念森严的社会,爱的情缘与封建礼教发生了冲撞,侍萍失败了。留下漫漫三十年的悲苦生活。三十年后第一次见面,她并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女人多情和心软的天性决定了她无法完全恨起周朴园来。当她在那间映照着前尘旧梦的屋子里看到那个三十年前爱过,三十年来恨着的冤家时,恍然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情境,其情感是迷离的,感伤的。在一种不愿相认(由于志气)又不甘不认(由于情感本能)的矛盾中,她最终忍不住一步步引导着周朴园认出了自己。她说:“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这句话合着忧愤哀怨,也合着伤感,自然也不无女性柔情。她继续说:“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这简直是缠绵的呼唤和柔情的期盼。她对这个有负于她的人的复杂情感由此可见一斑。但她与周朴园之间同样不可能走到一起,不仅周朴园不能再接受,侍萍同样不能。两难的选择境地,又让她苦苦地作着内心的挣扎。

  侍萍无法磨灭她女性的柔情。人性本身不可避免的脆弱因子是无法用理性来解释的。它是悲剧的因子,却决不是什么“命运”的支配,而是生存本身的因子。理性在她同被周萍和下人们打伤的大海离开周家时占了上风,但大海要去周家报复时,侍萍又说:“你要是伤害了周家的人,不客是那里的老爷或是少爷,你只要伤害了他们,我是一辈子也不认你的。”可见她对周朴园是一种什么样的“恨”。她对四凤说:“人的心都靠不住,我并不是说人坏,我就是恨人性太弱,太易变了。”这也正是经历磨难后的她对人性弱点的顿悟。于此,她也便自然在这个基础之上原谅了周朴园。这才是真真实实的侍萍,决不同于铁腕女子的刚毅,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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