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抗抗

11-01 11:56:30 | 浏览次数: 62818 次 | 栏目:初三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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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杨       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张抗抗沐浴过灿烂的阳光,遭遇过文革的苦痛,人人都是中国生活舞台中的一个角色。然而张抗抗能成为一个作家,达到思想与艺术的辉煌,却有着大背景下属于她自己的生动故事。


  张抗抗在建国后的第二年即1950年7月3日出生于杭州。她家原籍广东新会。关于名字,张抗抗说:“按照我父母后来的解释,‘抗抗’这两个字,不仅因为他们相识于抗战时期,也不仅因为我在抗美援朝这一年夏天‘呱呱’落地,而是希望我因此只有一种顽强的抗争精神。由于我的名字注定要同抵抗、抗御、反抗等相联系,我想我的一生大概将会永远不得安宁。”果真如是,抗抗两岁那年,就跟着父母进了审干学习班。爸爸妈妈这对抗战后期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因受到政治上的误解,被迫离开《浙江日报》。她的爸爸,为革命做过多年记者、编辑,不得不改行当了车工、泥水工、搬运工。几十年的逆境,他下气馁,也不向任何人诉苦,这对女儿的成长,有着深刻的影响。张抗抗说,“我从小看到他那种对党、对革命的真诚和豁达开朗的性格,常常使我深深感动和难过。这对于我这个有志于文学创作的女儿来说,不仅在心灵上打下深刻的烙印,也对我的世界观、意志、道德观发生了极大的影响。”

  她的母亲,单纯、善良、富于同情心和幻想。青年时代曾写过儿童文学作品,1948年辑成小册子出版,取名《幼小的灵魂》。这位有志于文学的青年,由于受到丈夫的株连。也改行当了中学语文教员。在逆境中,她把对生活的爱、对文学的爱,全部倾注在女儿身上。抗抗刚会说话就开始背诗,听妈妈讲故事、唱歌。到了上学的年龄,便跟妈妈一起上学校,每天步行,早出晚归,在路上听妈妈讲故事、念诗、学普通话。

  妈妈过生日,她写诗送给妈妈,第一句是:“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那样爱诗?”

  大概从那时起,她对文学就发生了兴趣。

  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问妈妈:“你和爸爸常常讲到的‘点心’(典型)为什么不给我吃呢?”妈妈吃惊而又好笑地看着女儿说:“点心(典型)是在书本里的,你长大就可以吃到了。”

  十岁那年,她从客人那里得到一个漂亮的日记本,就用歪歪扭扭的字把每天做的事情记下来,整整记了四大本。

  家庭经济不宽裕,母亲不能打扮女儿,平时连冰棍都很少给她买,但女儿的学习用品却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北京、上海来了好剧团,一定要买甲级票,带着女儿去看;回来后,要求女儿复述故事。

  西湖的群峰和岩洞给了小抗抗许多美好的幻想。玉泉植物园是他们全家星期天最爱去的地方,在松软的草坪上铺一块塑料布,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便餐,接受爸爸关于草木常识的严格考试,然后给妈妈朗诵一首新准备的将参加电台录音的儿童诗……

  每到暑假,母女便去乡下外婆家。那江南水乡的拱形石桥,两岸的桑林,绿色河道两岸开着紫色的小花,游到淘米箩里的小鱼……都使小姑娘充满了对生活的爱。

  妈妈常从学校借口许多书:《灰姑娘》、《丘克和盖克》、《鲁滨逊漂流记》,都是小姑娘非常喜爱的书。有一天,她生病在家休息,儿童书都看完了,便从妈妈枕边摸出一本刚出版的《苦菜花》,这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就似懂非懂地看起来。小说中广阔的世界使她惊奇和神往,她觉得文学家真可爱,能告诉人们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从那以后,她读了大量的小说和散文,凡是出版的新书,只要能够弄到的,她几乎全读了。她最喜欢《青春之歌》、《红岩》、《欧阳海之歌》和《青年近卫军》、《卓姬和舒拉的故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说:“这些充满革命英雄主义的作品,对我世界观的奠定和文艺观的形成,发生了积极的影响,古丽娘的第四高度,对于启发我不畏艰险攀登文学高峰是一种巨大的力量。我觉得文学应当帮助人们的精神变得高尚,帮助人民铲除一切自私和不道德的东西,去保卫和建设自己的祖国。”

  小学五年级那年,她在上海《少年文艺》上发表了第一篇习作《我们学作小医生》。不久,她收到一位素不相识的编辑的来信,叮嘱她千万不要骄傲。这位编辑就是儿童文学作家任大霖。她不仅是抗抗少年时代学习写作的引路人,今天,仍然是她创作的老师。她考进中学以后,又发表了记叙文《五彩的墙壁》和《采茶》。她较早地开始创作实践,并且看到了自己掌握文学形式的可能性。


  1963年,张抗抗考上了浙江省的重点中学──杭州一中。当年,鲁迅先生从日本回国后曾在此任教,现在校园里还设有鲁迅纪念亭。张抗抗高兴地迈进了这所学校,但是不久,她就感到了社会、学校对她的冷漠:班委委员的“职务”被罢免了;与家庭划清界线这个要求,不断地向她提出,而对她多次的入团申请,却是考验了又考验;政治考试她虽然和同学们的答案完全一样,却只得了三分;政治老师认为,关于“如何同家庭划清界线”一题,出身不好的学生,答得再好也不配打五分;到文化大革命前夕,她连参加国庆游行的资格也没有了。她过早地承受了精神压力,也过早地成熟起来。当然,那时她还弄不明白为什么社会越来越向“左’倾斜,阶级斗争的弦越绷越紧。

  她感到幸运的,是她在中学的三年时间,遇到好几位极好的语文教员,使她受到较好的教育和文学熏陶,使她懂得了祖国语言的美,文学遗产的丰富和宝贵。她的作文经常被拿到班上作范文分析,还得过年级作文比赛第一名。她在回忆那一段生活时说:“像我这样一个被人另眼看待的‘丑小鸭’,也只有在语文老师那里才能得到一点温暖、鼓励和关怀,至今我还感激我的几位语文老师。”

  那时候,学校每年都有文艺汇演,她和同学一起自编小话剧参加演出,像《斗争在继续中》、《地下少先队》等,这些戏都表现出作者的才能和天真活泼的心灵。

  她在少女时代,爱好十分广泛。她喜爱朗诵诗、演戏、音乐和几乎所有的艺术形式,她更喜爱读文学作品,特别是童话和苏联的名著。

  社会、学校、家庭和书本,不断武装她的头脑。尽管有父母、老师、同学的爱,但现实中许多无法理解的矛盾,使她决心执行“出身不由己,道路自选择”的崇高格言。

  从那时起,文学就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使她确立将来一定到工农中去从事文学创作的思想;她甚至有过不念高中,要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去的打算。

  到了十六岁,正是她狂热地接受外界思想的时候,十年动乱便开始了。报上那些激烈的极左宣传,一个个骇人的浪头,把她卷进旋涡,又一步一步地把她从父母身边卷走。


  《海瑞罢官》的大批判开始以后,她躲进阅览室,写出一篇万言的批判文章,题目是《〈火种〉必须批判》,批判艾明之的长篇小说《火种》。尽管她根本不了解工人阶级,但她却指责作品严重歪曲了工人阶级的形象。她不是超人,她和当时千千万万在中国这块土壤上生长起来的青少年一样,犯了时代的通病,历史的通病。但她是个善于思考的青年,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记取当年这个幼稚病。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讲了当年这个教训,并且说:“今天我回忆这件事,感到难为情。我们这一代青少年,刚刚开始寻觅真理,就在混乱中迷航了。当我到工农中间,经过十多年的磨练之后,我才明白当时轻率狂妄的指责,是多么幼稚无知。1978年夏天,一个作家访问团来到哈尔滨,我去看望一位诗人。她把我亲切地介绍给他同屋的艾明之的时候,我脸红了,惶惑不知所以。我很想问他,我们这一代人曾经干过的那种蠢事,你会原谅吗?我犹豫了好久,终于没有说。因为老一辈文学家需要的不是忏悔,而是永远不再重复那种可怕的年代。

  在那疯狂、是非颠倒的最初年月,她在学校狠批“修正主义文艺路线”,狠批“封、资、修的大毒草”,回到家里,却帮助父母把所有“封、资、修”的书籍转移出去;她日夜提心吊胆,怕有人抄她自己的家;批判别的“黑六类”子女,她照样不肯落后,但又怕批到自己头上;社会上破“四旧”、“大民主”的轰轰烈烈的气氛,使她产生对斗争的渴望,但又痛恨和担心斗争到自己家庭的头上。

  她和当时的青少年一样,参加了红卫兵的大串联、大检阅。她扎着短辫,背个黄书包,整天在外边东奔西跑,抄大字报,听大辩论,看批斗会,喊口号,光阴就在这种狂热中白白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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