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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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
浙江省宁波华茂外国语学校 瞿嘉福 李文彬 《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是蔡元培出长北大第六天时所作的一篇演说词,全文只有1500余字,然而思想深邃,内容宏富,前瞻性强,理论指导价值高,不论是字里行间,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还是字外行边,也闪烁着他教育思想的光芒。九十年过去了,今天读来,尤其是对教育界来说,仍不失为一篇典范文章,忝为2004年人教版高中第一册新课程教材,实为卓识远见之举。
一、题解
蔡元培1868年1月11日,清同治六年(兔年)十二月十七日,出生于浙江省绍兴县,六岁求学,饱读经书,崇拜宋儒,年少通经,翰林出身,留学德法,学贯中西,又能化西融中,博通古今,又善于借古鉴今;亲历满清腐败统治,眼见戊戌变法失败,后组织光复会,加入同盟会,投入辛亥之役,从赞同改良到投身反清;辞官离京归里后,委身教育事业,担任过绍兴中西学堂的总监、上海南洋公学总教习,出任过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院长;阅历丰富,功业显赫,被毛泽东称为:“民族伟人”、“学术领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出的“影响世界历史百人名单”中,排在孔子、孟子、孙中山、毛泽东之后,是中国第五人。
北京大学前身系京师大学堂,是戊戌之变的产物,变法失败后,学堂得以保留,辛亥革命后改为北京大学,第一任校长为严复,后相继有马相伯、何燏时及胡仁源等接任。民国五年(1916)冬,正留法的蔡元培,接到出长北大的来电。此时的校长为吴仁源,有点做不下去,所以当时教育总长范源廉向总统黎元洪说明后,于1916年8月26日致电驻法使馆,请“师表群伦,咸深景仰”(范源廉语)的蔡元培出山。蔡元培于11月8日抵沪,当时,有些好心的同志劝他不要去行使这一职权,广西的马君武说北大太腐败了,是个臭虫窝、大染缸,整顿不好,反坏了一世清名。但这绝非蔡元培的性格,早在民国元年,就发生过要蔡元培上京去迎接袁世凯这样“倒霉的差使”,他就说出“我不去,总须有人去”这样的豪言壮语。而他之致力于教育事业的决心,更不会在困难面前屈服;加上当时孙中山认为,“北方应有像你这样的老同志去传播革命思想”,于是北上。12月26日总统任命蔡元培为北京大学校长,次年1月4日他就到校视事,并发布就职通告。
演说是蔡先生认为最好的教育方式之一,他的一生演说极多,据马燕编的《蔡元培讲演集》就收集他的演讲词90篇。而单从他法回国至此短短2个月,就在杭州、绍兴、南京、上海、北京五地讲演了10场之多,其对象泛及大中专师生及各学会同仁,其内容从欧洲战争之性质、乡土建设之重要、路矿发展之必须,讲到教育事业之对策、男女同校之好处等等,等等。他的演说,不说不要由秘书捉刀代笔,就连文稿也来不及草就,往往是即兴的,全凭作者平时的学识积累和细致的观察思考能力,用蔡先生的话说是:全靠口讲指画来表示,因此自己必须有得于心,才能讲得清楚,才能使听者听得明白,收到良好之结果。再说,这些演说稿完全是靠他人的手工速记,与原意难免有所出入,正如他自己说的“偶在会场演说,事前既无睱预备,事后亦不睱取速记稿而订正之。”先生认为讲演能转移风气,而欲自强,必先从人心风俗开始,因此,他特别重视演说。早在1901年8月在上海南洋公学时,他就鼓励学生练习演说,以培养启发群众之能力,以便灌输爱国思想。他重视演说,还可从他婉绝总统府官礼处的函请,可见一斑。他宁愿不出席大总统宴请,而践南洋公学同学会之约。这次就任北大校长的演说是回国后的第11场演讲。
这场演说是在1917年初,蔡先生已步入知命之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尚在酣战之中,国内正处军阀混战阶段,正像国父孙先生说的需要蔡先生“去那历代帝王和官僚气氛笼罩下的北京,主持全国性的教育”。于是就有这场演说的发生。
二、正文
一开头,蔡元培就开门见山地对那些老资格的学生说,在严复当校长时,我作为教育总长就来过,现在,我作为校长有三件事要告诉你们,即:宗旨、德行、敬师。
关于宗旨:
蔡先生首先提出,“抱定宗旨”,就是入学的明确目标。早在总结兴办近代教育六问题中,他就把“宗旨”放在第一位。在民初,任教育总长时曾发表《对于新育之意见》,强调了教育的鹄的。他认为民国成立,全国学风应以建设为目的,学子应以求高深学问为惟一之怀想。而面对今天北大学子,他明确告诉他们:“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原因是以前的入学者都是那些京官,或者八旗贵族子弟,上学时,还带着佣人、听差,学生被称为“老爷”。据陶希圣回忆:民国初年,贵族子弟仍然不少,学生备自用人力车(洋车)来上课,两院一堂(指国会的参众两院,一堂就是京师大学堂)是八大胡同(当时的妓院集中地)受欢迎的重要的顾客。据顾頡刚回忆:1913年我考入北大预科时,学校像个衙门,没有多少学术气氛。有的教师不学无术,一心只想当官;有的教师本身就是北洋政府的官僚,学问不大,架子却不小;而学生则带听差上学,打麻将、吃花酒、捧名角,毫无读书兴趣。如此背景,足见他们志不在求学,而只是混日子,搞关系,猎取功名利禄。这些学生对做学问的、要求严的老师,不受欢迎,而对那些在京城有官职的,不管他上课负不负责,却倍受青睞。所以,他们读书,平时根本不用功,考试时要求老师划出试题范围,便于他们应付过去。面对这一现状,蔡先生明确地告诉他们:北大是所大学,不同于专门学校,是研究高深学问的场所,不是升官发财之地。如果你志在做官发财,当然平时对学习毫无兴趣,以致放荡好游,考试时,临时突击一下,开个夜车,背背讲义,应付过去,不管学问不学问,只争分数之多少。考试结束后,文凭到手,混迹社会。蔡先生严肃地问道:这能说实现了求学的初衷吗?照这样培养出来的人,将来到社会上担任讲席,则必贻误学生,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必将“误己误人”。
蔡先生严肃地指出:凡想升官发财者,想当法官的可到法律学堂去,想做生意的可投考商业学校,何必来此大学?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实现对北大的改造,而第一要改革的,是学生的观念。试想,一个一心想升官发财的观念,如何去坐冷板凳、如何去做学问?为了使北大能成为做学问的地方,蔡先生作好了第二步准备,对那些不称教职的教师进行整顿。在教师中有一些怪现象,如教英文的老师,一开口就是“我们西国”如何如何,在教务会议上都讲英语。有人不得不提出,此时此地,到底是伦敦还是纽约?还有些老先生,教了几十年的讲义和参考书,都是保密的。以前北大有些洋教员,都是通过使馆介绍来的,学问未必都好,但资格都老了,看了中国教员的阑珊,也跟了阑珊起来,蔡先生采取了断然措施,却引来某国教员的“控告”,以及某驻华公使直接与蔡先生交涉,但都被蔡先生决然辞退了。
蔡先生早在民初出任教育总长时就蕴酿了改革教育的主张,提出了五点教育方针,这些都需一一实施,经过德法游学,看到异国在教育上的成功经验,凭着他一贯善于反思的品性,为了造就“研究高深学问者”,首先他对学问作了诠释:“学问并非学商者即为商,学政治者即为官吏,须知即将来不作一事,学问亦为吾脑筋所这具之物。”为此,需要一批带头人、指导者,于是就启用了大批大师级的人才,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陈独秀、效忠清室的辜鸿铭、醉心西化的胡适之、共产主义的李大钊、国民党员李石曾等,不管你在派别上是新的,还是旧的,认识上是洋的,还是古的,也不管你在思想上是左的,还是右的,只要你学科有特长并能发挥出来,都被包容了进来,这就是蔡先生说的:“夫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这既为做学问创造了必要的前提,也是“兼容并包”办学方针的具体体现。
同时,蔡先生还继承了中国传统教育,吸收了西方办学精神,调整了学科结构,为做学问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这些都是围绕着“改革……学生的观念”出发的。而正是由于这些教育思想,开了社会风气之先,推动了旧中国的教育事业的发展。
“宗旨不可以不正大”,这是蔡先生对北大学生发出的第一个要求。
关于德行:
其次,提出“砥砺德行”。这是针对北京社会道德沦丧的背景而提出的,那时败德毁行 触目皆是,社会风俗已根基深固,而风俗之厚薄,影响到国家的兴亡。北大的学生,是国家的栋梁,地位甚高,移风易俗,应该责无旁贷,这首先要束身自爱,以身作则,力矫颓俗,不但要思所以感己,更要能以励人,如果自己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同乎流俗,合乎污世,何足以感人,更谈不上树立良好风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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