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四则

11-01 11:56:30 | 浏览次数: 77618 次 | 栏目:初三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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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求甚解这句话最早是陶渊明说的。他在《五柳先生传》这篇短文中写道:“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人们往往只抓住他说的前一句话,而丢了他说的后一句话,因此,就对陶渊明的读书态度很不满意,这是何苦来呢?他说的前后两句话紧紧相连,交互阐明,意思非常清楚。这是古人读书的正确态度,我们应该虚心学习,完全不应该对他滥加粗暴的不讲道理的非议。

  应该承认,好读书这个习惯的养成是很重要的。如果根本不读书或者不喜欢读书,那末,无论说什么求甚解或不求甚解就都毫无意义了。因为不读书就不了解什么知识,不喜欢读也就不能用心去了解书中的道理。一定要好读书,这才有起码的发言权。真正把书读进去了,越读越有兴趣,自然就会慢慢了解书中的道理。一下子想完全读懂所有的书,特别是完全读懂重要的经典著作,那除了狂妄自大的人以外,谁也不敢这样自信。而读书的要诀,全在于会意。对于这一点,陶渊明尤其有独到的见解。所以,他每每遇到真正会意的时候,就高兴得连饭都忘记吃了。

  这样说来,陶渊明主张读书要会意,而真正的会意又很不容易,所以只好说不求甚解了。可见这不求甚解四字的含义,有两层:一是表示虚心,目的在于劝戒学者不要骄傲自负,以为什么书一读就懂,实际上不一定真正体会得了书中的真意,还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只是不求甚解为好。二是说明读书的方法,不要固执一点,咬文嚼字,而要前后贯通,了解大意。这两层意思都很重要,值得我们好好体会。

  列宁就曾经多次批评普列汉诺夫,说他自以为熟读马克思的著作,而实际上对马克思的著作却做了许多曲解。我们今天对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也应该抱虚心的态度,切不可以为都读得懂,其实不懂的地方还多得很哩!要想把经典著作读透,懂得其中的真理,并且正确地用来指导我们的工作,还必须不断努力学习。要学习得好,就不能死读,而必须活读,就是说,不能只记住经典著作的一些字句,而必须理解经典著作的精神实质。

  在这一方面,古人的确有许多成功的经验。诸葛亮就是这样读书的。据王粲的《英雄记钞》说,诸葛亮与徐庶、石广元、孟公威等人一道游学读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看来诸葛亮比徐庶等人确实要高明得多,因为观其大略的人,往往知识更广泛,了解问题更全面。

  当然,这也不是说,读书可以马马虎虎,很不认真。绝对不应该这样。观其大略同样需要认真读书,只是不死抠一字一句,不因小失大,不为某一局部而放弃了整体。

  宋代理学家陆象山的语录中说:“读书且平平读,未晓处且放过,不必太滞。”这也是不因小失大的意思。所谓未晓处且放过,与不求甚解的提法很相似。放过是暂时的,最后仍然会了解它的意思。

  经验证明,有许多书看一遍两遍还不懂得,读三遍四遍就懂得了;或者一本书读了前面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读到后面才豁然贯通;有的书昨天看不懂,过些日子再看才懂得;也有的似乎已经看懂了,其实不大懂,后来有了一些实际知识,才真正懂得它的意思。因此,重要的书必须常常反复阅读,每读一次都会觉得开卷有益。  


学问不可穿凿

  几位应届毕业的同学在一起谈论,中心的问题是:经过大学文科四年的学习之后,能不能独立地进行学术研究?他们比较一致的意见是能够独立研究,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树立正确的治学态度。

  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我表示同意他们的看法,并且做了一些补充。归纳起来,我补充的意见集中到一点,就是说,为了树立正确的治学态度,必须从积极方面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方法论,认真地把自己武装起来,千万不可使我们的学术研究工作,沾染了不正确的思想作风。

  对于各种不正确的治学方法,我们都要注意防止。其中特别值得警惕的,是古来一般学者最容易患的穿凿的毛病。有这种毛病的人常常强词夺理,把许多说不通的道理,硬要说通,因而随意穿凿,牵强附会。

  然而,学问之道是穿凿附会不得的。《易传乾卦文言》中说:“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可见学问是要集中大量的材料进行分析研究的结果,决不是穿凿附会的产物。
  古来不管何等大名鼎鼎的人物,凡是做学问不踏实,而有穿凿附会之病者,几乎没有不闹笑话的。比如,宋代王安石虽然是一位大政治家,但是,他也有若干缺点,不容掩饰。他写过一部《字说》,据当时名家的评论,认为其中许多解释便有穿凿的毛病。如苏轼《调谑编》所载:

  “东坡闻荆公字说新成,戏曰:以竹鞭马为笃,不知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公又问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证据乎?坡云: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和爷和娘,怡似九个。公欣然而听,久之始悟其谑也。”

  这虽然是一个笑话,可是也证明了穿凿附会的毛病,对于做学问的人,是多么有害的啊!

  其实,这种穿凿的毛病,影响所及,并不仅仅限于学术的范围。据宋代罗点《闻见后录》记载:

  “王荆公好言利,有小人谄曰:决梁山泊八百里水以为田,其利大矣。荆公喜甚,徐曰:策固善,决水何地可容?刘贡父在坐中,曰:自其旁别凿八百里泊,则可容矣。荆公笑而止。王荆公会客食,遽问:孔子不撤姜食何也?刘贡父曰:本草书,姜多食损智;道非明民,将以愚之;孔子以道教人者,故云。荆公喜,以为异闻。久之乃悟其戏也。荆公之学,尚穿凿类此。”

   这样的笑话是不是苏东坡等人故意挖苦王安石的呢?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成分,这样的笑话并非凭空捏造,却是事实。这样的笑话,大可以说明任何学问决不可以穿凿。做学问的人,如果患了穿凿的毛病,就将不可救药。在这里,我不打算也不可能讨论王安石这位宋代大政治家的思想、学问和事业,只是随便引用这些材料做个例子而已。

  话说到这里,大家自然要问:照你这样说,那末,什么是正确的治学态度呢?这个问题对于今天的我们是很容易回答的。答案就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

  大家知道,最早讲实事求是的,要数汉代的班固。他在《汉书》卷五十三《河间献王传》中写道:“河间献王德,以孝景前二年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在这一句下面,唐代的颜师古做了一个注解,他说:“务得事实,每求真是也。”这个意思很明显,照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占有大量材料,分析研究客观的情况,辨明是非,寻求真理。

  毛主席在一九四一年五月所作的《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中,对于实事求是做了最确切的解释:“‘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这里所说的实事求是,不但是我们大家公认为最好的学习态度,而且也是我们做好一切工作所必需的正确态度。

  做学问的人,要树立正确的治学态度,毫无疑问,除了实事求是以外,再也不能设想还会有别的什么态度了。这种态度,和任何穿凿附会的作风,决没有丝毫共通之处。只有用这样实事求是的态度,去进行独立的科学研究及其他一切工作,才有成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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