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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有关资料

11-01 11:56:30 | 浏览次数: 61018 次 | 栏目:高一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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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本装潢精美的书,是一本精装本,1914年美国出版,书名是《我们的外界知识》,英国罗素著。翻看一遍,觉得很有意思,又坐下来接连看了两遍,真有点爱不释手了。由此我发现了罗素,并对之产生了兴趣。30年代,我一度再任北大讲师,专讲罗素哲学,这也可以说是与北大藏书楼的帮助分不开的。


蔡元培主校

  1917年初,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在蔡先生的主持下,学校厉行改革,出现了新的气象。

  蔡先生是浙江人。1868年生,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为壬辰科翰林,时年26岁。蔡先生早年很有才名,他见清王朝已不能持久,为适应时代的潮流,便从事哲学、伦理学等新学的研究。他到过日本,加入了孙中山组织的同盟会,积极从事民主革命活动,后来又到德国学习。辛亥革命后,蔡先生曾任南京临时政府首任教育总长和北京政府教育总长,后因遭到袁世凯的仇视,被迫再赴欧洲。袁垮台后,蔡回国出任了北大校长,他虽是一个资产阶级学者,又是科举出身,但他对破旧创新有锐利的勇气和坚强的毅力。

  蔡先生实行“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旧学旧人不废,而新学新人大兴。他聘请陈独秀任文科学长(即文学院院长),章行严(士钊)、刘半农、钱玄同、周作人、陶孟和等任教授,后又聘任马寅初、陈豹隐等。同时,蔡元培还裁减了不称职的教员,排除了一批腐败守旧的人物。经过这番整顿,教师队伍的素质大大提高,给学校带来了蓬勃的朝气。在蔡元培“兼容并包”的口号下,当时在校的教员既有宣讲马克思主义的李大钊,也有拥护袁世凯做皇帝的筹安会人物刘师培,另外还有前清大学士李鸿藻的儿子李石曾教生物学,年仅二十三四岁的梁漱溟先生讲印度哲学等。

  蔡先生大力提倡思想自由,培养学术研究的风气,这是他进行改革的又一个重要方面。

  北京大学过去是一座封建思想、官僚习气十分浓厚的学府,不少学生以上大学为晋升的阶梯,对研究学问没有兴趣,上学不读书,而是想方设法混资历,找靠山,还有的人打麻将、逛八大胡同。与我同宿舍的几个学生,就很少读书,而是聚在一起打牌。

  面对这种局面,蔡先生从提倡思想自由出发,举办学术讲座,组织学术团体,例如新闻研究会、哲学研究会等。蔡元培亲任新闻研究会会长,以“研究新闻理论,增长新闻经验,谋求新闻事业之发展”为宗旨,邀请李大钊和著名的新闻界人士邵飘萍等到会讲演。同时,一些进步的政治团体也纷纷成立,像少年中国学会、新潮社等。这两个团体分别编辑出版了《少年中国》月刊和《新潮》。我亦参加了这两个团体的活动,并为之撰写了一些短小文章。

  蔡先生还发起组织了一个进德会,以不嫖、不赌、不纳妾为基本戒条,针对北大一部分学生的恶习,用这样的方法培养个人高尚的道德情操。这个组织的出现,反映了中国知识分子对旧社会上层道德堕落、生活腐朽的强烈不满。当时进德会在校内颇有影响,入会的人很多,对于北大部分知识分子个人道德的提高产生了较好的影响。

  蔡先生在学术上,是以治美学而闻名的。他刚到北大不久,我送他一大本新出版的讲述法国19世纪美学家居友(J.M.Gugau,1854年至1888年)学说的日文书,他很快就看完了还给我。他组织了“画法研究社”“音乐研究会”等一些课外文化艺术活动来培养学生对美育的兴趣,以贯彻其“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张。

  在蔡元培校长的革新精神指导下,北京大学气象一新,在全国教育界、学术界以及思想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成为五四爱国运动的中心。


【蔡元培的人格感召(冯友兰)】

  1916年春天,蔡元培来北大担任校长,他是清朝的翰林①,后来弃官不做,到德国去留学,通德文,翻译了一些书。用“兼通新旧,融合中西”这个标准说,他在学术界的地位是吴汝纶②所不能比拟的。辛亥前后,他也奔走革命。孙中山担任临时大总统,在南京组织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蔡元培担任教育总长。孙中山让位后,蔡元培又担任南京临时参议院的代表,来北京催促袁世凯到南京就职。他的政治上的地位,也是很高的。他担任北京大学校长,社会上无论哪个方面,都认为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到校后,没有开会发表演说,也没有发表什么文告,宣传他办学宗旨和方针。只发表了一个布告,发表陈独秀为文科学长。就这几个字,学生们全明白了,什么话也用不着说了。

  他从德国回来的时候,立了三个原则,以约束自己,这三个原则是:一不做官,二不纳妾,三不打麻将。当时称为“三不主义”。北京大学校长也是由政府任命,但他认为这是办教育,不是做官。其余两条,都是针对着当时社会上的腐化现象而发的,参看上面所说的辜鸿铭的言论,就可知了。

  我在北大当学生的时候,只到蔡元培的校长室去过两次。那时我的弟弟景兰在北京大学预科上学,河南省政府招考留学生,他要往开封去应考,需要一张北京大学的肄业③证明书。时间紧迫,照普通的手续,已经来不及了,我写了一封信,直接跑到校长室。校长室是单独一所房子,设在景山东街校舍的一个旧式院子里。门口也没有传达的人,我就推门进去,房子中间挂了一个大幔子,我掀开幔子,看见蔡元培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我走上去,他欠了一欠身,问有什么事。我把信交给他,他看了,笑笑说:“好哇,好哇,能够出去看看好哇。”我说:“那就请校长批几个字吧。”他提起笔来就写了两个字:“照发。”我拿着他的批示到文书科,看着他们办好证明书,我拿着证明书就走了。

  那时候,章士钊④(行严)在北大,给一年级讲逻辑。我去旁听过两次。他原来讲的并不是逻辑,而是中国哲学史──墨经。我有几个问题,写信给章士钊,请他解答。他回我一封信,叫我某一天晚上到校长办公室等他。我按时到了校长室,他还没有到。我坐在幔子外边等他。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像是要开什么会的样子。最后,章士钊到了,他那时候年纪还比较轻,穿得也很讲究,很有一点风神潇洒的样子。他看见我,同我说了几句话,也没有解答问题。我看要开会,就退出来了。


  ①〔翰林〕官名,唐以后皇帝的文学侍从官,明清两代从进士中选拔。

  ②〔吴汝纶〕(1840~1903)清末散文家。字挚甫,安徽桐城人。同治进士,官冀州知州。

  ③〔肄(yì)业〕指没有毕业或尚未毕业。

  ④〔章士钊(zhāo)〕(1881~1973)中国爱国民主人士。字行严,号秋桐,湖南善化(今长沙)人。

  以后我一直没有看见过蔡元培,因为他也不经常露面。一直到1921年,我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候,他到美国访问,到了纽约。北大的同学组织了一个随从班子,轮流着陪同他到各地方去。有几天,我们常在一起。有一天,在旅馆里,每人都拿出一张纸,请他写字。我恰好有一把折扇,也请他写。他给每人都写了几句,各不相同。又一天晚上,在纽约的中国学生开会欢迎他,人到的很多。蔡元培一进会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了,好像有人在那里指挥一样。有一个久在北京教育界工作的留学生杨荫榆说:“我在中国教育界多年,还没有看见校长和学生间的关系这样好的。北大的学生向来是自命甚高,可是见了老校长,这样恭敬,我现在真是佩服蔡先生了。”

  我在北京大学的时候,没有听过蔡元培的讲话,也没有看见他和哪个学生有私人接触。他所以得到学生们的爱戴,完全是人格的感召。道学家们讲究“气象”,比如周敦颐的气象如“光风霁月”。又如程颐为程颢②写的《行状》,说程颢“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视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浩乎若沧溟之无际;极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河南程氏文集》卷十一)。这几句话,对于蔡元培完全适用。这绝不是夸张。我在第一次进到北大校长室的时候,觉得满屋子都是这种气象。

  我有一个北大同学,在开封当了几十年中学校长。他对我说:“别人都说中学难办,学生不讲理,最难对付。这话不对。其实学生是最通情达理的。当校长的只要能请来好教师,能够满足学生求知识的欲望,他们就满意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他的这番话,确实是经验之谈。学校的任务,基本上是传授知识,大学尤其是如此。一个大学应该是各种学术权威集中的地方,只要是世界上已有的学问,不管它什么科,一个大学里面都应该有些权威学者,能够解答这种学科的问题。大学应该是国家的知识库,民族的智囊团。学校是一个“尚贤”的地方,谁有知识,谁就在某一范围内有发言权,他就应该受到尊重。《礼记·学记》说:“师严然后道尊”,所尊的是他讲的那门学问,并不是那某一个人。在现在的大学里,道就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科学,这都是应该尊重的。谁讲得好,谁就应该受尊重。再重复一句,所尊的是道,并不是人。在十年动乱时期,人们把这句话换说为“师道尊严”,其实应该是说“师严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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