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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忘记中记起──透视《先知》中纪伯伦的个体独立意识和自由思想,
最后,另外一千年之后人说:“我的上帝,我的向往与所臻!我是你之昨日,你是我自明朝;我是你地底的根,你是我在空中的花;我们在太阳面前一起成长。”“这时候,上帝垂身过来,在我耳边款语温言了几句,象大海拥抱汇流的小溪拥我入怀。”人把自己放到和上帝同样的位置和高度上,上帝才承认人的人。这实际是人的精神的自我解缚,是人把自己被上帝所掩盖的特征分离出来,从而实现个体的真正独立。一般的宗教观念总是把上帝看的高高在上,而把人自身放在无条件的、绝对从属的地位。这是强大的上帝意识掩盖的自我意识,个体的自由被消解在僵化的仪式和虔诚的敬畏之中。纪伯伦的想法中,这样的条件下,上帝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因为他遥不可及。只有把人提到与上帝(或者把上帝下降到与人)同等的高度上,上帝才是确实的,平常而无处不在的。甚至上帝就是你自己。
正是因为先形成了这种强烈的“自我意识”,纪伯伦在第二年用英文重写《先知》时涉及到人与上帝关系就有了明确的指向。《论宗教》里面,当一位老祭司说:“给我们讲讲宗教。”穆斯塔法便说:
“我今天还讲过别的吗?宗教不就是一切行为,一切反省?”
也就是说宗教不再是既定的庄严和神圣,不再是固定的仪式和经文,而变成人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生活。宗教不仅是个人的精神活动本身,而且是身体活动本身。纪伯伦批驳那种把上帝当作世俗偶像,把宗教看作超越现实生活之上的论调。他说:
“谁能把信仰与行动分开,把他的信奉与职业分开?”
“谁能把他的时光展开在面前说:‘这给上帝,这给我自己;这给我的灵魂,这给我的躯体?’”他说:
“你的日常生活就是你的殿堂,你的宗教。”
当宗教成为现实的生活,作为宗教象征符号之一的上帝也就成为现实中的一员。
在纪伯伦的“人”的概念中,人具有三种特性,“人性”、“神性”、“侏儒性”。三者中,“人性”和“神性”有着某种一致的特点,“人性就是降临在人世间的神性”,而侏儒性则是最低劣的性格,也是太多的人所没有认识到的。要达到人的彻底解放和自由,必须努力摆脱落后的“侏儒性”,发扬“人性”而走向“神性”。这也是纪伯伦个体独立思想的一种表现,只是这种要求从社会关系中的分离上升到从上帝的笼罩下分离。沿着这个思路,我们试对《先知》中涉及到人与上帝(宗教)关系的篇章进行分析。在《论爱》一章里面,他说:
“爱时你莫说:‘上帝在我心中。’不如说:‘我在上帝心中。’”
“上帝在我心中”是对上帝位置的确认,而“我”在这个概念中则是相对模糊的,无法界定的。“我在上帝心中”则是面对着镜子观察自己,是一个客观的认识。在《论工作》时他说:
“当你怀着爱心工作,你就与自己、与他人、与上帝联在一起。”
在《论理性与激情》中说:
“上帝在理性中安息。”
“上帝在激情中运行。”
理性所代表的是形式化的仪式,激情则代表个人生命的冲动和情感。
“既然你是上帝天体中的一息,上帝森林中的一叶,
你也该在理性中安息,在激情中运行。”
安息和运行是作为两中状态出现的,用一片树叶来举例:理性是叶子对树本体的从属,这种从属相当于人放弃自己的独立而完全依附上帝,是宁静的安息。而激情则是叶子的自我摇动,是因自己而动而且是为自己而动。一如他在《论教学》中说:
“犹如上帝对你们每个人有不同的理解,你们也必须独自去理解上帝和世界。”
这不是唯心的论调,而是用心直接与上帝和世界对话,纪伯伦的意义在于上帝并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而是就在人们的身边。由我们仰望一种事物,转变成为我们平视一事物,这自己的挖掘,是我们对自身的更加重视。《论祈祷》说:
“不就是把你自己扩展到活的‘以太’中吗”
“我们的上帝,你就是长了翅膀的我们,是你在我们心中的意念,在意念。”
值得注意的是,不仅是静态的“我们心中的意念”而且是正在和始终运行的“在意念”。“知道”当然是一种清醒和自知,而最深层的清醒和自知应该是“知道自己知道”。
在作为《先知》续篇的《先知园》中专门有一节阐述上帝,一个人问:“大师,我们在附近经常听说起上帝,你对上帝有何说?‘他’到底是谁?”先知最初的解释令众人“内心困惑”,他于是说:
“从今不要在奢谈什么天父和上帝了,让位们谈论众神吧──便上你们身边的人们,让我们谈论兄弟吧──便是你们房舍和田地活动的元素。”
先知怜悯人们对上帝的无限敬畏,并同情他们在这种敬畏中迷失的自己。人们信仰上帝本是为了认清自己,但他们在过度的敬畏中丢掉了自己,又因无法认识自我而无法认识上帝,从而成为生命中一个极大的悖论。于是穆斯塔法试着引导他们:
“当你们沉湎于‘小我’中,你们才去寻找天空,即你们所称的上帝,愿你们能够找到同往‘大我’的道路。”
那么,怎样才能同往‘大我’呢?这是一个难于解释的问题,纪伯伦的答案是从关注自身开始。“每个人都有完善自己的可能性,人应该以自己的神性来克服自己的侏儒性,实现自己的价值,做自身的先驱,最终超越‘小我’上升到‘大我’、‘真我’,与万物和一,与上帝和一。”⑹也就是要认清‘小我’(注意不是沉湎)才能达到‘大我’,因为在纪伯伦的观念里面“人是先在的,人降临到世界之后才忘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
也就是说,他还是没有脱离个体独立和自由这一个线索,在确定了人在社会关系中的位置之后又确定了人在上帝面前的自主地位。一般的来说,个体的解放和独立到这一个层面上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但是纪伯伦并没有于此停止脚步,他更应该令人关注的是,他甚至把“我”从“我”中分离出来,让“自己”独立于“自己”之外。这就是本文的第三个分论题。
三、一个人本是两个人,一个在黑暗中醒觉,一个在光明中酣睡 ──个体独立与自由的终极:自我分离
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中有一节叫做《自己超越》,强调了一种强大的生命意志,开头便说:“你们最明智者哟,你们叫那推进你们,使你们兴奋的为求真理的意志么?”后面又说道:“真的,我对你说:永久的善恶--那是不存在的!善恶的本质是必须超越自己,永远新生。”⑺以强大的“生命意志”而求“超越自己”,这种超越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把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和将来的(或理想中的)自己相分离,从而使自己更为纯粹和彻底。纪伯伦在接受尼彩的“生命意志”学说的时候也接受了“分离”,当他的情人米什莉质问他时,他回答:“我的身体不是我的灵魂”。他并不以为当下的自己就是他所认识的确实的自己,而把他们看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前面第二部分已经谈到他关于超越“小我”上升到“大我”的思想,这里面是更深层次上的,“自我──它是生存的阿里夫和耶它,谁了解它就了解一切,谁不懂得它就不懂一切。谁了解它就了解痛苦中的欢乐,并能领会灵魂的安宁以及最倒霉的困境;谁不了解它就不了解欢乐中的痛苦,而只知道痛苦以及最幸福的时刻。人与人的区别不在于他们所占有的财富、房产、声誉、天才、名声、权力以及其他种种人类差异,而在于人们中有的在收缩‘自我’,而有的则在放大‘自我’。”⑻这段话是纪伯伦最好的朋友和伙伴努埃曼说的,是对他的最深切的理解和了解。这给了我们一个提示,自我分离的两种基本状态──收缩和放大。
要做到对原生态自我的分离,就必须跳出原来的生活,对自己进行收缩或者放大,比如疯狂、孤独等等。纪伯伦有一本散文诗集《狂人》,出版虽然在1918年,但是写作则在1914年就开始了,在《先知》定稿之前。这是纪伯伦对自己的一次分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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