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课文赏析
1.品“奇巧”
和其他雕塑一样,微雕也是一种造型艺术。它所塑造的形象明显而确定;但它没有时间性,它的形象是凝固的,也不能说话,甚至很难现出各种连续不断的表情。而这些难题往往是高明的雕刻家独展匠心的地方。“奇巧”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表现在逼真的细节中,让观赏者从细微处见其高超的技艺。既开小窗,那一定能“启窗而观”;既挂念珠,那一定是“珠可历历数也”。
(2)善用暗示的手法,引导观赏者去联想,把丰富的内容浓缩在有限的空间上。雕刻家把东坡泛赤壁时所写的名句巧妙地镌刻在窗户上,透过对联,让人们想像东坡此刻正在明月之夜,游览赤壁,抒发情怀。“舟尾横卧一辑”暗示此船正随波漂浮,点出“大苏泛赤壁”中的“泛”字。
(3)表现在刻出了栩栩如生的人物神态。鲁直的专注,佛印的闲散,如在目前。两舟子的视线也能做到俯仰生姿,令人叹为观止。这是一种舟静而神不止的化静为动的雕刻技艺。
(4)表现在色彩的搭配上。对联用“石青糁之”,是蓝色的;题名,“其色墨”,是黑色的;而篆章,“其色丹”,又是红色的。一枚小小的核舟用了三种颜料,也能看出雕刻家的“奇巧”。
2.说“灵怪”
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我们的祖先曾创造过无数灿烂的文化,四大发明、长城、故宫等等,无一不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同理,核舟的雕刻者能在方寸之间显示大千世界,说明雕刻者“技亦灵怪”。
雕刻者能在径寸之核上为宫室、器皿、人物等,且因势象形,各具情态;在“不盈寸”的桃核上表现“大苏泛赤壁”这一典故,且人、物形态逼真,文字是“细若蚊足”,表现的内容又多,这简直是鬼斧神工,用“灵怪”形容,当之无愧。王叔远创作的这件艺术珍品,充分说明了他雕刻艺术的高超,更显示了我国古代工艺美术的卓越成就。
3.核舟究竟有多大?
课文中是这样表述核舟的长度和高度的:“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八分”有多长?古代的“分”和现代的“分”相同吗?“二黍许”又究竟有多高?这是每个读者都会产生的疑问。
我国古代历来有“累黍定尺”的做法,《汉书•律历志》明确记载:“度者,分、寸、尺、丈、引也,所以度长短也。本起黄钟之长。以于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黍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这段文字告诉我们,一粒黍的长度约为一分,一百粒黍累加起来的长度即为一尺。黍,又称黍子,多为椭圆形,平滑而有光泽,有白色、黄色和褐色三种。古代,我国北方栽培较多,供食用或酿酒,现在种植很少。作者用“二黍许”来表述核舟的高度,在当时是通俗易懂的。
古代的一尺到底有多长?清代的《侓吕正义》中有这样的记述:“且验之今尺,纵黍百粒得十寸之全,而横累百粒适当八寸一分之限。”由此可见,清代以前是横向累黍百粒为一尺,而清代则是纵向累黍百粒为一尺。有人曾做过实验,黍子横排一百粒约合23厘米,纵排一百粒则为32厘米。也就是,清代以前一尺长约23厘米,清代一尺长约32厘米。一九七五年,我国天文史学家伊世同先生,从元代制造的铜圭残件上发现了当时量天尺的刻度,通过考定,一尺长24.5厘米(《文物》1978年2期《量天尺考》)。
《核舟记》一文的作者魏学洢及核舟的雕刻者王叔远均为明代人。明代的度量衡基本延用了元代的标准。我们姑且以元代的一尺长24.5厘米即一分等于0.245厘米来推算核舟的长度和高度,那大约是1.96厘米长,0.49厘米高。
搞清楚核舟究竟有多大,这篇课文的思想底蕴会尽显庐山真面目,不言自明。
4.《核舟记》赏析
我国古代诗文中有不少描写绘画、雕刻、音乐等艺术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同艺术语言的移译,是艺术表现手法的改换。它们的成功决定于两个方面,一是被描写的艺术品本身必须是精美的,二是作家的描摹必须是出色的,两者缺一不可。这篇《核舟记》是描写微雕工艺的,它之所以成为脍炙人口的作品,就来自这两个方面。
作者所见的这只核舟无疑是精美绝伦的:一是构思的匠心独运,二是刀法的精细娴熟。它刻的是苏东坡泛舟赤壁,这是实有其事的。东坡泛舟赤壁共两次,均在元丰五年(1082),一次在七月,一次在十月,有苏轼自己写的前后《赤壁赋》可稽。雕刻家就在核舟上刻着这两篇赋中的名句,一是后赋中的“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一是前赋中的“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其用意就在于借二赋中的写景名句,标示泛舟时的景色特点。仅从这一点就可显示其构思上的创造性。更为别出心裁的是在同游人的安排上。大苏的两次泛赤壁,同游人均为不知姓名的一般士人,而核舟的船头上与东坡同坐的居然是黄庭坚与佛印二人。这自然与事实不符,黄庭坚此时远在江西泰和任知县,佛印也远在杭州的寺庙,或扬州自己的庄园,不可能同一时间跑到苏轼的贬地黄州来凑热闹。雕刻家之所以要把他们拉在一起,是因为泛赤壁的船及船上的人物器件再细微也可雕刻,唯独其题蕴,其境界,不好直接表现,像苏轼泛舟时那种不以贬谪为事的豁达胸怀,及其对宇宙、自然、人生、自我所作的哲理性思考,则不是用刀子刻得出来的,只能从同游人的身份与关系上作某种暗示。苏轼与黄庭坚是半师半友,志同道合,仕途上有着共同的命运;而佛印又是苏轼的最为的知己的僧友,浪漫机智,常以其幽默的言谈给东坡以某种启示和欢愉。苏轼若与他们在一起游览,必然既可得到劝勉与安慰,也能够比较超脱地看待眼前变幻不定的政治风云。如此,那泛舟赤壁的深层意蕴就庶几乎可以表露出来了。
此文不是评论文章,当然不能把雕刻家的这种构思上的匠心独运当作描述重点,它的笔墨主要放在描述核舟的精细奇巧上。而微雕工艺是否精巧就在于看它是否以最小的体积表现了最丰富的内容,此文也就是在这个体积与容量的反差上大作文章。
前面交代“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后面又再次提到“计其长曾不盈寸”,就是极言其船体之小。中间从船舱、船头、船尾、船背四